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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北京CBD駛向城市副中心 夜27路上的冷暖人生

發(fā)布時間:2020-04-27 08:43:21      
摘要:從北京最繁華的CBD駛向城市副中心,全長25公里,途經(jīng)28個站,送夜歸人回家——  夜27路上的冷暖人生  到達終點站后,王利艷利用工作間...
從北京最繁華的CBD駛向城市副中心,全長25公里,途經(jīng)28個站,送夜歸人回家——

  夜27路上的冷暖人生

  到達終點站后,王利艷利用工作間隙在駕駛室內(nèi)喝了口熱水。

  凌晨,在大北窯東站,代駕司機們從公交車上下來開始新一天的工作。

  凌晨,在始發(fā)站排隊上車的乘客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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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020年1月,記者兩次跟隨北京夜27路采訪,記錄下這輛夜班公交車上的夜行者和他們的故事。夜間奔襲的代駕司機,深夜下班回家的年輕人……這些夜幕下的勞動者在這輛夜班公交車上展現(xiàn)出城市的另一個側(cè)面,關(guān)于生活的艱辛和美好,關(guān)于人生的努力和奮斗。

  王利艷是夜27路公交唯一的女司機,疫情期間,她一直照常上班,隨著返京復(fù)工人員的增加,搭夜班車的乘客越來越多,她期待夜27路盡快恢復(fù)往日的熱鬧。

  夜幕漸落,華燈初上,喧騰了一天的北京城漸漸安靜下來,偶爾能聽見風(fēng)呼嘯而過的聲音。夜27路公交從北京最繁華的CBD駛向城市副中心——通州,沿途駛過25公里,途經(jīng)28個站,送城市夜歸人回家。

  在這座人口超過2000萬的城市里,36條夜班公交車線路勾勒出848公里的路網(wǎng)長度,每天約有1萬余人次乘坐夜班公交,日均發(fā)車792次。

  40歲的王利艷是夜27路公交唯一的女司機,她的乘客中,有剛下夜班的年輕人,有頭發(fā)花白依然奔波在外的中年人,也有和朋友小聚,錯過末班地鐵的大學(xué)生……

  在這輛公交車上有城市的另一個側(cè)面,關(guān)于生活的艱辛和美好,關(guān)于人生的努力和奮斗。

  鐵打的司機,流水的乘客

  晚上10點20分,王利艷來到公交場。和往常一樣,先去調(diào)度室簽到、取車鑰匙,然后打開車尾箱,對車輛進行例檢,隨后走進駕駛室,檢查各個開關(guān)和行車指標(biāo)是否正常。

  王利艷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(fā),做起行車準(zhǔn)備也干凈利索。疫情期間,雖然公交車每天都有專人定時消毒,但每次發(fā)車前,她還是要再給全車消殺一遍才放心。

  7年前,王利艷加入北京市公交集團客二分公司,正式成為一名公交司機,圓了自己的“公交夢”。

  2016年9月,為進一步服務(wù)城市副中心居民的夜間出行,夜27路公交正式開通,家住通州的王利艷被調(diào)到這條線路,每上3天班休息1天,即使是春節(jié),也要正常排班。

  “今晚要跑兩個往返,從0點到5點45分。”王利艷一邊拿掃帚把撒落在車?yán)锏睦鈷?,一邊跟記者說著當(dāng)晚的行車安排。

  深夜出來做直播的年輕姑娘、記得王利艷姓名的老大爺、每次上車都帶一塊面包的“大衣哥” ……一些個性鮮明的乘客給王利艷留下了深刻印象。雖然他們的年齡、身份、職業(yè)各異,但都在四下無人的夜里為了生活忙碌。

  王利艷記得一位“神秘”的老奶奶,80歲左右,頭發(fā)花白,戴眼鏡,上車時總是拉著一個小購物車,但從上車的時間判斷并不是去“遛早”。原來,老太太是去飯店制作秘制調(diào)料,每天晚上先坐公交到終點站,做完調(diào)料再打車回家。

  “疫情剛暴發(fā)那會兒,車上幾乎沒人。”4月14日,王利艷回憶說,“經(jīng)常一輛車就一兩名乘客,大家還開玩笑地說坐上了‘專車’。”以往這樣空車的時候很難遇到。

  王利艷告訴記者,隨著返京復(fù)工人員增加,搭夜班車的乘客越來越多。

  一年200多天的夜班,王利艷已然習(xí)慣了晝伏夜出的生活節(jié)奏,白天她總會抽空鍛煉身體。客運公司對于夜班司機的各項保障,如定期體檢、配備隨車安全員等措施讓王利艷對工作感到很踏實。

  代駕司機的夜生活

  半夜12點,王利艷駕駛著夜27路駛出公交場。

  剛到第1站,就上來了4名乘客,戴著頭盔,穿著厚棉褲,拎著折疊車,工作服上寫著“某某代駕”。他們一上車就半坐半躺著開始打盹兒。

  王利艷觀察發(fā)現(xiàn),搭夜27路的乘客,有70%都是代駕,這些代駕大多來自北京周邊,尤以河北居多。

  沒過幾站,車廂就因為擺滿了折疊車而略顯擁擠。

  32歲的小潘是夜27路的???,上車之前,他已經(jīng)跑了3、4單,一晚上下來能掙四五百元。對他來說,做代駕最困難的事,就是把客人送到以后,自己怎么回家。

  “之前有個單能掙300元,但我沒接,因為那附近沒有車能回來。”小潘收藏了北京所有夜班公交的時刻表,每次接單前,都要先看一眼時刻表,判斷跑完單后是否有公交車可以載他回家。

  言語間,小潘的手機屏幕亮了。“接著單了”,小潘一邊說著,一邊起身拎起折疊車。他跟記者打了個招呼就急匆匆下了車,整理一下頭盔和手套,騎上折疊車,消失在夜色里。

  “干代駕這一行,以20歲出頭的年輕人居多。”王利艷說,代駕太累,年紀(jì)大了吃不了這苦,但也有特例。

  代駕老陳就是王利艷說的特例。老陳60歲左右,一頭白發(fā)在一堆年輕的代駕中十分顯眼。

  老陳年輕時在北京開過公司,生意做得風(fēng)生水起,后來公司倒閉,沒了收入。老陳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跑代駕,只有晚上才悄悄出來,想著能掙些錢,帶著孫女去旅游。

  1點5分,夜27路抵達終點站。

  “奧利給”的都市年輕人

  1點40分,王利艷開著返程的夜27路緩緩進站,等候已久的乘客蜂擁而上。

  隨著乘客刷卡的“滴滴”聲,幾張熟悉的面孔出現(xiàn)在王利艷眼前。上車的是幾個常坐夜27路回家的年輕人,他們似乎并無倦意,饒有興致地聊起了天。

  王利艷告訴記者,在這一站上車的年輕人,很多在市里從事服務(wù)行業(yè),營業(yè)時間晚,總是搭夜班公交回家。原本沉悶的車廂因為這幾個年輕人變得有了生氣。

  李德富就是其中的一位。

  兩年前,李德富來到北京,在KTV干過服務(wù)員,現(xiàn)在在一家飲品店工作,飲品店雖然晚上10點就結(jié)束營業(yè)了,但還要打掃衛(wèi)生和準(zhǔn)備店里第2天的用料,一頓忙活下來,就到了凌晨1點。

  “生意好的時候,一站就是幾個小時,連口水也顧不上喝。”但在他看來,這并不是什么值得抱怨的事。“大家都不容易,憑什么你扛不???”

  幾個年輕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,李德富時不時開幾句玩笑,把周圍的人逗得開懷大笑。

  被問及下了夜班后為何還有精力開玩笑,李德富說:“負面情緒會傳染,如果我不開心,會影響給別人。”

  李德富告訴記者,他每月收入6000元~7000元,對目前的狀態(tài)感到頗為滿意。“正在人生爬坡的階段,很難,但是得挺住。”

  說完,李德富拿出手機給大家分享了他最喜歡的一段勵志視頻,因為這段視頻流行起來的“奧利給”(即“給力”)也成了他每天的口頭禪。

  下車之前,李德富站在車門前沖著大伙兒說了句“奧利給”。

  凌晨2點45分,送完這趟車的最后1名乘客,王利艷將車開進公交場,熄火、停車,伸了個懶腰,繼續(xù)為第2趟車做準(zhǔn)備。

  夜色漸濃,王麗艷和夜27路一起,繼續(xù)載著乘客和他們的故事在北京城穿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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